能奶能输出，随军牧师的作用到底有多大? | 循迹晓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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策划：赛艇队长

责编：马戏团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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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一阵，有俄国媒体声称，他们发现在正面战场刚不过的乌军准备另辟蹊径，正在某个军事基地内练习“黑魔法”。

口说无凭，这家俄媒还真在卢甘斯克地区一个墙上，发现了“恶魔印章”，如下图。

◇ 乌军不讲武德，竟敢使用黑魔法

他们甚至声称，“异教徒试图给他们的武器附魔，让他们的迫击炮可以使用魔法攻击，以便在击中目标时造成额外的伤害。”

不要笑，也不要怀疑，他们的肉身不是穿越到了中世纪或是某个PC游戏里，这是真实发生在2022年的新闻。

既然乌军不讲武德，来偷袭，来用黑魔法攻击，俄军老同志，这样好吗?这样不好。我劝乌军好自为之，好好反思。不过，别忘了，俄军也有随军牧师，如果再发现乌军使用黑魔法，就别怪俄军开过光的附魔导弹不长眼。勿谓言之不预也！

◇ 俄军牧师为苏-34战机及导弹举行开光仪式

◇ 俄军中的移动式教堂

言归正传，事实上，自1917沙俄在汹涌的革命浪潮中倒塌后，东正教在苏俄的地位也变得岌岌可危，随军牧师的位置被政委所替代，到了1994年，叶利钦时期又把随军牧师这个老传统捡起来。

那么，今天我们就来聊聊随军牧师的历史。

自基督教诞生之日起，牧师们的身影就已经常出没于军队当中，一边为士兵们提供宗教服务，一边随军游历传教，其中一些颇有学识的甚至可以担任智囊，出谋划策。

但总的来说，这一时期的牧师还不算军队的标准编制，中世纪欧洲开始在军队中设立随军牧师。但作为“上帝的仆人”，随军牧师不允许携带武器直接参与战斗，连穿着铠甲拿武器也不行。

◇ 公元4世纪的时候，欧洲盛行一个传说：一个名叫图尔斯·马丁的异教徒士兵遇到了一个冻得发抖的乞丐，于是他就把自己的军用斗篷撕了一部分给他。那天晚上，图尔斯·马丁梦见了身披这件斗篷的耶稣，指引他从溃败的大军之中脱身。于是，图尔斯·马丁转信了基督教，并把自己的一生奉献给了教会，死后被封为圣徒，成为了法兰西的神圣保护人。图尔斯·马丁的斗篷也成为了一件圣物，被历代法兰西国王带上战场。这件斗篷在拉丁文中被称为cappa，其便携式神龛被称为capella，看护它的牧师则叫作cappellanus。最终，所有的随军神职人员都被称为capellani，法语称为chapelains，从此便有了随军牧师一词。

这种情况一直到大航海时代才有变化，西方人开拓殖民地也有为了传递福音的，这帮人跟着水手一起上船，无形中就成了这支队伍的随军牧师，因为远离欧洲，而且登上新大陆的人经常会遭到美洲土著以几倍兵力围攻，所以随军牧师也要拿起武器参加战斗。

这些神职人员不仅有开火权，还有指挥权，哪怕是一个很小的军事行动也必须要征得牧师同意，并且在牧师祈祷完才能行动。

在英国探险家探索北美大陆的时候，就不止一次的提到过，经常是一伙人不知道往哪走了，司令说往左副司令说往右，最后交给随军牧师裁决，牧师把鞋往天上一扔，走这边。

◇ 牧师的服装与身着统一制服的士兵格格不入，因此他们被印第安人误认为是指挥官，一时间随军牧师的死亡率激增。

久而久之，美洲大陆的人们就不觉得牧师拿武器有什么问题了，在美国独立战争期间，华盛顿就规定大陆军中一定要有神职人员，而且他首先是一个士兵，其次才是牧师，也就是说这些人是要参加战斗的。

除了战斗以外，他们在军营里最多的工作就是讲经布道，安抚士兵们紧张的情绪，打完仗还得主持那些阵亡将士的葬礼，除此之外，这些牧师们还是知识分子，在美洲大陆上有个能看书写字的属于新鲜物种，士兵们在战斗间歇想听一段新闻，给家里写封信都得找牧师帮忙。

因此随军牧师的责任极重，待遇也相当好，每个月薪水跟一个大陆军上尉差不多，而且是现金发放概不拖欠，其他军官都是发欠条国库券，美国宪法签署人之一，亚伯拉罕鲍德温就是随军牧师出身，他在独立战争期间一边打仗一边学习法律，最后在1787年参与起草了美国宪法。

◇ 亚伯拉罕·鲍德温（1754-1807年）美国独立战争期间，他担任随军牧师

到了南北战争期间，南北两军都有大量的随军牧师，因为两边都是美国人，都信基督教，所以在战场上他们都不约而同的达成一个潜规则，就是尽量避免射杀牧师，所以战争期间虽然士兵伤亡率那么高，但随军牧师伤亡很低。

在一战期间美国建立了随军牧师特意准备了军训基地，来报名的各路牧师接受几周军训，学会开枪抬担架包扎以后就可以上战场了。因为美国是移民国家，啥宗教信仰都有，不同宗教信仰的士兵还会混编在一起，所以一战战场上美国随军牧师的工作比较杂，他们可能一手十字架一手古兰经，嘴里还喊着弥陀佛。

虽然从独立战争到一战，美国军队中有大量的随军牧师，但这个职业真正成为军队的编制要等到一战结束之后，美军规定每个团要配备一到两名牧师。

◇ 二战时期美军中随军牧师

二战期间美国政府对这一职业也是相当支持，甚至还规定只要条件允许，军营中要建设小型教堂。在二战中牧师已经成为士兵们非常敬仰的一伙人，在士兵们迷茫甚至是恐惧的时候，总有牧师为他们排忧解难，告诉他们上帝与我们同在。在诺曼底战役后，在联军方面一直流传着这样一个说法，“战争就要结束了，因为上帝眷顾我们，否则为什么德军在那天出现了那么多错误，而我们却这么顺利。”

还有些牧师为会在生死攸关的时刻，主动把生的希望让给他人。

◇ 多切斯特号运兵船

1943年美国多切斯特号运兵船在航行途中被德国潜艇偷袭，本来被偷袭的这片海域属于危险地区，军官要求士兵都穿救生衣，睡觉也得睁只眼睛。但士兵都觉得这么倒霉的事轮不到我身上，全都脱的一丝不挂享受高级水面，不过他们就是这么倒霉，运兵船在大半夜中雷了。

由于事发突然，大部分士兵都乱做一团。这时候四位随军牧师站出来，他们引导士兵登上救生艇，分发救生衣。救生衣发完之后，又把自己的救生衣送出去。

此时运兵船已经严重倾斜，还有大量的士兵没法逃生只能等死，四位牧师在甲板上大声祈祷，给这些绝望的士兵带来最后的心理安慰，最终他们和600多名美国士兵一起沉入海底。

这个消息传回国内，立刻引起轩然大波，首先是牧师这种死亡的方式像一个殉道者，在民众和士兵眼中一下子变得神圣起来，再就是他们的死瞬间点燃了美国人的报国热情，一时间各个招兵站报名人数疯长，他们参军的理由就是为了这几位牧师报仇雪恨。

◇1944年7月5日，在北大西洋海域两艘美国驱逐舰击沉了这艘德国U型潜艇，为四名牧师和其他600多名美军报了仇。图为美国西点军校四位牧师的玻璃画像。

◇ 四位牧师的纪念邮票

四位牧师死后也是极尽哀荣，1948年美国发行了“四教士”邮票，这是美国第一次给去世不到10年的人发行邮票，西点军校的玻璃上也画上了他们的画像，多切斯特小镇则竖起了他们的纪念碑，60年代美国颁发英勇牧师勋章，首先就追授给这四个人。

二战结束后，美国意识到随军牧师在稳定军心这方面的作用谁都比不了，于是进一步完善了这项制度，现在想当随军牧师首先要有神学硕士学位，还得接受三四年的培训才能上岗。

◇ 美军中的牧师

◇ 韩军中也有随军牧师

这些年因为外来移民越来越多，军队里其他族裔占的比重越来越大，所以美军中也有给犹太人准备的拉比，给穆斯林准备的毛拉，还有给佛教徒准备的随军禅师，不知道这些禅师进了军队以后有没有让士兵扫二维码捐香火钱。

美国的随军牧师是官方大力支持，而另一个随军牧师大国俄国则是大众选择的结果。

无论是抵抗拿破仑的远征、克里米亚战争，近代沙俄军中都不乏东正教随军牧师的身影。

◇ 在反映塞瓦斯托波尔保卫战的油画中也有随军牧师的形象出现

不过，此时的俄军中的“随军牧师”只算是传统，并非一项制度。到了一战爆发，面对旷日持久且异常血腥的战争，沙俄的随军牧师们专门开了一个会——“第一届随军牧师大会”。并颁布了条例，其中规定：随军牧师战前要负责宣传演讲、武器开光，战时要照顾伤病、祈福祷告，必要时还得抄家伙对敌人进行物理超度。

虽然俄国有悠久的东正教传统，可到了苏联时期无神论成了主流价值观，东正教 的神职人员失去铁饭碗，在意识形态上也不受统治者的待见。然而，鉴于沙俄时代留下的国情，在实际执行方面，大部分基层官员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，老百姓们还在偷偷摸摸的搞宗教活动。

直到卫国战争爆发，东正教突然被挖掘出了意外的“正能量”，战争爆发的当天，东正教大牧首就发出了号召书，呼吁全境信教群众和神职人员们积极参军参战，奋起抵抗德国侵略者。眼见得自己说十句话也赶不上教会说一句话，于是斯大林决定，只要能激发战斗力、凝聚人心，宗教也是可以放开的。

◇ 为了阻止德军攻势，1943年，慈父与教会达成妥协，放松对东正教的限制措施，而教会则主动筹集了800余万卢布，并捐出了大量的金银器，订购了40辆坦克。此外，教会在信徒中募捐并组建了亚历山大·涅夫斯基飞行大队。所有坦克都在炮塔上刷有莫斯科大公德米特里·顿斯科伊的文字。 

◇ 坦克纵队士兵接受主教的检阅 

于是，卫国战争中的苏联，开始放松对宗教的限制政策，东正教神父从地下转为公开活动，一部分教堂被政府返还教会。此后苏联对宗教一直是不支持不反对的态度，等到苏联解体，军队原有的政工体系被放弃，人们又搬出了东正教做组织思想建设，于是现在俄军中就到处是东正教随军牧师，除了日常祷告和心理疏导，他们还有一个做法事的环节，就是往武器上洒圣水，也是我们经常提的“开光”。

◇ 小到自动步枪，大到武装直升机，战斗机，军舰，服务器，都可以开个光

◇ 慈父也被封圣了

按照牧师的说法人被洒完水刀枪不入，武器被洒完水百发百中，现在俄罗斯在乌克兰前线打成这熊样，估计牧师们又得说了，那是你们在开光的时候心不诚，跟我的业务能力没关系。

除了基督教国家外，像以色列，阿拉伯国家的军队中都有宗教成员。

其实这些人更像是一种世俗与宗教的妥协，参加战争的大部分成员都来自世俗阶层，他们没有那么强大的精神力量，在面对血腥残酷的时候总会产生恐惧，或者是动摇原有的信仰，这时候就需要随军牧师出面，消除恐惧、坚定信仰，这样才能让战争继续下去。

  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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◇ 四位牧师